美俄爆新冷戰 川普普亭合演的一場戲

去年11月8日，當川普擊敗喜萊莉．柯林頓，當選美國總統的消息傳到莫斯科時，俄羅斯國會發出一片歡呼聲。許多人相信，川普上任後，美國有望結束對俄羅斯制裁，美俄關係可望解凍。然而，俄羅斯等了七個多月，等來的卻是川普總統親自下令，關閉俄駐舊金山領事館及駐華府、紐約兩處外交設施，並於2日對舊金山領館搜查，引發俄國強烈外交抗議。美俄關係惡化之快，為冷戰結束以來僅見。美俄兩國在結束冷戰後再度交惡，始於2014年俄羅斯併吞烏克蘭的克里米亞半島、2015年俄羅斯出兵敘利亞與美抗衡，以及2016年美國總統大選，俄羅斯涉嫌干預，助川普當選。目前這三大因素已成為橫亙在美、俄之間的三座大山，尤其俄羅斯涉嫌干預美國大選，儘管俄羅斯和川普陣營一直否認，但美國情報界幾乎一致認定有這回事。目前由特別檢察官穆勒領銜的調查，正清查川普陣營與俄羅斯之間是否存在「勾結」。一旦彼此「勾結」被 確認，川普當選的合法性會被質疑，甚至有被彈劾下台的可能。

有人說，前總統歐巴馬去年12月以俄羅斯干預美國總統大選為由，下令驅逐35名俄外交人員，並沒收紐約州和馬里蘭州的兩個俄羅斯辦事處財產，給即將上任的川普總統「下了一個套」，讓川普如果撤銷歐巴馬命令，就得證明俄羅斯干預美國大選並不存在，表白他並未「通俄」；如果繼續執行歐巴馬政策，則他在選前有關改善美俄關係的誓言就將落空，為此陷入兩難。在朝野上下一片對川普「通俄」質疑聲中，川普顯然沒有膽量立即廢除歐巴馬的行政命令，應俄羅斯要求，歸還俄羅斯的兩處外交設施。但他和俄羅斯總統普亭眉來眼去卻一刻未停。川普在俄羅斯外長拉夫羅夫訪問白宮時，洩漏以色列提供的機密情報給俄羅斯，在巴黎出席G20會議期間，被曝與普亭曾安排公開行程之外的秘密會晤，更讓「通俄」猜疑甚囂塵上，輿論一片譁然。 在這種氣氛下，美國國會以壓倒性多數通過對俄羅斯的新制裁案，更牢牢綁住川普的手腳，限縮他與俄羅斯修好的可能。川普儘管對新制裁案強烈不滿，卻不得不簽署，因為他一旦否決，國會有足夠票數推翻他的決定，迫使他執行。普亭眼見川普廢除歐巴馬決定無望，只好決定報復美國，下令俄境內的美國外交人員從1200多人，減到和俄羅斯駐美人員一樣的455人，減少的755人須於9月1日離開俄羅斯。而美國決定關閉俄駐舊金山領事館和駐華府、紐約兩處設施，則是對俄羅斯行動的反制。一次性關閉三處俄駐美外交機構，是1986年以來，美國對俄羅斯採取的最嚴厲外交手段之一。雙方你來我往，導致兩國關係倒退到比冷戰時期還惡化的程度。美俄關係走到這一步，應是川普、普亭都始料未及，也情非所願。然而，在美國主流民意敵視俄羅斯的大環境下，卻是勢所必然。川普要驅散通俄烏雲，度過執政危機，最好的手段是表現他對俄羅斯夠狠，甚至比歐巴馬更強硬。而 面對雙方國內的強硬派聲音，川普與普亭所能做的，是一方面迎合國內輿論要求，把報復與反報復演成一場轟轟烈烈的大戲；二是區分兩國國會與兩位元首之間的不同態度，盡量管控危機，避免「雙普」之間互相攻擊，減少拳打腳踢、傷筋動骨，對兩國關係造成實質的傷害。事實上，無論川普政府或普亭政府，在這波報復與反報復行動中，都設法給對方留餘地。俄羅斯一次性減少美國外交機構755名人員，看似人數眾多，實則大多數是在俄羅斯當地雇用的職員。而美國關閉俄駐舊金山領館的決定，儘管由川普拍板，俄外長拉夫羅夫則不對川普政府惡言相向，而是指責歐巴馬政府才是始作俑者。拉夫羅夫訂於9月在紐約與美國國務卿提勒森會晤，他公開表達俄羅斯仍有與美國「繼續跳探戈」的意願。美國方面也是如此。此次下令關閉領館前，提勒森先與拉夫羅夫電話通報。FBI在2日搜查舊金山領館前，國務院也事先通知俄方，讓俄羅斯外交人員有足夠時間焚毀可能暴露其在美國從事間諜活動的證據。儘管如此，這一輪美俄外交戰升級顯示，川普想在兩個嚴重缺乏互信的政府領導下改善兩國關係，恐怕是緣木求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