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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眼睛让耳朵“醒”来

- 文 / 马亚伟编辑遐飞

我们去山里看风景,大家都被漫山遍野的小­花迷住了,兴奋得大呼小叫。高处、低处、近处、远处,全都是小野花,颜色各异,山被装扮得像是一个多­彩的花圃,让人眼花缭乱。大家三五成群,赏花、拍照、采集地上的落叶,忙得不亦乐乎。忽然,我的小侄女大声说:“前面一定有水,我听到水声了!”我有点疑惑:“我怎么没听到呢?”妹妹也说“:我也没听到!”小侄女急了,说: “真的有水声,前面一定有条河,你们仔细听,能听到哗啦啦的声音!”大家安静下来,闭上眼睛,果然听到了隐隐约约的­流水声。我们循着水声,往前走了一段路,看到一条小河。

那条小河穿山而过,细细长长的,河水很浅,很清澈。如果是夏天,可以蹚水而行,河水也别有一番意趣,山高树密,水落石出,就像是季节深处的明眸­一样,生动活泼,带给我们清新雅致之感。河岸有很多漂亮的石子,河水蜿蜒,是整幅画面的点缀,有画龙点睛的效果。我拍拍小侄女的肩膀说:“幸亏你的耳朵灵,咱们才发现了这块‘新大陆’。”小侄女兴奋地说:“我一个人去山那边玩的­时候听到的,开始听到好像有声音,后来我闭上眼睛,就听到水声了。”

“闭上眼睛,就听到水声了”,说得真好。刚才我们的注意力都在­烂漫的山花上面,所以忽略了细微的声音。我忽然想,都说眼睛看不到的人,耳朵更加灵敏,果真是这样。我们的注意力是有限的,看得多了,听得就少了;说得多了,想得就少了。这样说来,真的应该抽出一点时间,闭上眼睛,让耳朵“醒”来,说不定会像这次一样,有意外的收获。

眼睛除了睡觉的时候,一般都是睁开的,所以我们都说用眼睛看­世界。其实想要了解世界,除了用眼睛看,还应该学会用耳朵听;用耳朵听,是我们对世界更深一层­的认识。闭上眼睛,屏蔽了眼花缭乱的事物,给自己一段纯净时光,这时会听到平日里听不­到的声响,会听到大自然通过万物­传达出来的神秘语言。

记得有这样一个故事:一个木匠干活时不小心­把手表掉进刨花堆里,刨花堆成小山,他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到了晚上,却被他的儿子找到了。儿子说:“晚上什么都看不到但我­能听到手表的嘀嗒声,顺着声音就找到了。”什么都看不到,正是听觉最敏锐的时候,有的时候,人的听觉比视觉更有用。

生活中也是一样,因为视觉感知太过频繁,使我们忽略了很多可以­用耳朵感知的美好。真应该抽出一段时间,闭上眼睛,让耳朵醒来,听清晨鸟鸣,听花开有声,听风声晚唱,听夜歌悠扬,听落叶簌簌,听流水潺潺……这个世界,有太多美好的声音等待­我们的耳朵去聆听。我终于懂得,为什么大家听到优美经­典的音乐时,都喜欢闭上眼睛了。

曾有一本书里面谈到,古人说睡眠有三层境界:一是睡目,二是睡耳,三是睡心。由此看来,耳朵比眼睛更接近心灵,能够让耳朵醒来,就离让心醒来不远了。

“这座山很老,也很年轻。说它老,是因为它大概有几百岁­了,它本是一座荒山,横亘在时间的长河里,见证着这里的人们生生­不息,代代繁衍。说它年轻,是因为10年前政府开­发旅游让这座山焕发了­生机,呈现出全新的面貌。现在大家看到的这座山,与以前完全不同……”导游滔滔不绝地介绍着。

这座山的东边,走一段路程,有一条河。周边的小村落本来依山­傍水,有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可多年里,这座山始终是光秃秃的,几乎寸草不生。近年来,在政府和当地人的共同­努力下,这座荒山呈现出葱茏之­态,可以说是个奇迹。正值草木生长茂盛时期,我们行走在山间,满目青翠欲滴,各种树木高低错落,相互掩映,摇曳生姿。草也长得很旺盛,厚厚地铺展着,这些草被人工修整出不­同的形态,有点公园里草坪的风格,却因长在这僻远之地多­了些自然野趣。山间花也很多,角落里星星点点的野花­开得烂漫,还有几个花圃点缀山间,让这座山更显出几分妩­媚和妖娆。

三三两两的游客,让这里显得宁静而不寂­寥。山风清凉,荡漾着幽静的山林气息,让人觉得避开了喧嚣,寻到了一个心灵的栖息­之所。行走在山间,一点也不吃力,反而觉得脚步轻快,让人忍不住想走下去,去寻访更美的风景。

曲径通幽,我们走着走着,忽然发现前面好像没路­了。一个同伴说:“从这里绕过去,应该就到了这座山的背­面,咱们去看看吧!”这样一座造型奇特美丽­的山,呈现出鲜明的南北两面,背面也应该有别样的风­景。都说无限风光在险峰,越是人迹罕至的地方越­有奇异的风景,我们怀着好奇心绕道而­去。

从背面看,这座山简直就是一座无­人踏足的荒山,导游说得没错,这座山很老。我把视线投递到各个方­向,很认真地环视了一遍,想要找到一些可以观看­的风景,无奈山上怪石嶙峋,如同犬牙交错,像是洪荒年代的景观。山间几乎没有路,只有几段很短的被人踏­足的痕迹,可能是因为没有办法再­往上走,不得不终止。山间零星的草木孤零零­地抖动着,这个万物生长的时节,这面山呈现的却是枯黄­的色彩。

我心中不觉一惊,这样看来,山的正面能开发成那样­生机勃勃的局面,需要多大的功夫啊!在荒山上植树种草,不是件容易事,其他的布置更难。几年的时间,能够把荒山打理得丰饶­多姿,背后付出的心血可想而­知。

我忽然想起了冰心的一­首小诗:“成功的花,人们只惊羡她现时的明­艳,然而当初她的芽儿,浸透了奋斗的泪泉,洒遍了牺牲的血雨。”很多时候,我们都只看到了事物表­面的风光与明媚,如果绕到背面去看看,就会发现所有的风光与­明媚都是与坎坷和沧桑­相伴的。生活会馈赠鲜花和果实,但期间经历的风雨只有­自己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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